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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非伪更加字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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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小穗搅着手指垂着眸,一个劲地猛点头,然后私下揣测,苏奕这句话,就是要和她结婚的意思吗?

    “你们这学期只剩下三门课了,我给你安排了实习岗,你去看看吧!”

    她的杏仁眸晶亮的望着他:“是不是和你一起上班?”哇噢,那样不就是办公室爱情了?

    他沉吟片刻才缓缓说:“不是。”

    她低落的耷拉着小脸,盯着鞋边的落叶不说话。

    “你别想太多了,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若是跟着我,怕是连打杂他们都会觉得不放心。小企业养大人才,企业小,自身的能力就能更好地发挥,等你做熟练了,长本事了就把你调来MY。”

    “你说话算数……”

    “我哪次不算数了?”

    “哼!”她撅起嘴表示对这句话的不满,旋即想到授课的事情,忙问:“那你这学期还在学校代课吗?”

    “不代了。”

    弦月眉微微一蹙:“为什么?”

    他静静凝视着她:“工作学校两边跑有点累。”人都揣进兜里了为什么还要去受罪?

    穆小穗觉得自从跟苏奕确定关系后两人相处都没了以前那样坦然,或者说,他对她的态度转变的太快,快到自己还不能很好的适应。

    柳宝一心钻研服装设计,托苏奕找了一份设计院的工作,她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实习机会,每天虽然朝九晚五,却是乐在其中半点都不觉得累。

    乌倩涵和尚萍找的是同一家商业银行做后台数据录入的工作,相比于她们的顺风顺水,穆小穗的就显得格外波折了些。

    她按照苏奕给定的地址去了公司,被彻头彻尾当成小妹使唤了一天,就连打饭这种活她都做了,下班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寝室后只收到一条短信:“明天你不用来了,我们公司目前暂不缺人。”

    她左思右想觉得不可思议,这工作要是别人介绍的她都会怀疑真实性和可靠性,可这份工作实打实是苏奕出面找的,那就是百分之百可靠,不存在公司不缺人的情况啊!

    忙给苏奕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得到的回复让她哭笑不得。那经理说她摆架子不工作,一整天都窝在办公室玩手机。

    没想到还没开始工作,就让她见识到了职场的艰难。

    穆小穗只差没掀桌,最后沉声道:“我不工作了,还是在学校窝半年再说吧。”

    “下学期虽然是挂着实习的标签可毕竟已经算得上是工作了,你现在不适应一下职场的氛围到时候恐怕吃不消。”他循循善诱。

    她瞬时火了:“苏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没有你优秀,可你也不能觉得我找份工作了还不能呆下去!”她不想和他吵,可苏奕的话却含沙射影的让她看清她那颗卑微的心。

    星星永远也不知道,尘埃用了多大勇气才敢和他比肩。

    苏奕站在灯火通明的办公室,疲惫的揉着太阳穴,语气温柔如水:“你不要曲解我的话,你太单纯,又没有心计,到时候只有当受气包的份,我是想让你锻炼锻炼。”他能保护她一辈子,可却不能时时刻刻保护她,只有她变强大了,才能让他安心。

    “噢,我知道了,你就是变相的说我不懂事。知道苏大爷的时间比黄金贵,我这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她愤恨地挂了电话趴在桌子上,悔得直想抽自己两个耳光:穆小穗啊穆小穗,你什么时候说话这样尖酸刻薄了?

    苏奕无奈的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叹了口气后倏忽换成浅笑,迎上来人探究的目光指了指办公椅:“覃校长请坐。”

    “小苏啊!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今天刻意来MY找你就是想把你留在学校的。”

    他双手交握于胸前,唇角弧度不变:“我在学校授课也就带了一个班,缺了我,随便哪个老师都能补上。”

    “你比我明白这件事情,即便是挂名,别人一看,W市最闪亮的投资星星在这儿,那我们金融系的档次就不亚于任何一所高校的了。”

    他微微有些动容,他是穆小穗老师,这样对她也算是有好处的。

    覃校长见他陷入沉思,忙乘胜追击:“你撰写的《证券投资分析学》我已经安排人拿到书号了,只要你点头,我就安排出版事宜,此后这本书作为全金融系的分析学教材,这样每学期都能有不菲的收入。”

    他顿了顿才开口:“这不是薪资的问题。”

    “你上次也说过,重查偷盗案算是欠我一个人情,我希望你能留在学校,就当是还了我这个人情。”今年金融系的统招人数可是以往的好几番,无论如何也得留下苏奕。

    君子一诺千金,他权衡利弊后摆出条件:“我可以在学校挂名,但是不上课。”

    覃校长满是皱纹的脸笑得连眼睛都看不到了:“没问题。”

    ***

    穆小穗有气无力的望着桌子上的手机,等了半天都没动静,一时挫败,握着手机想要道歉。

    柳宝实在看不下去了:“穆小穗你丫真没出息,有脾气发火没勇气道歉。”

    “只有他现在给我打电话,我就原谅他。”

    “他哪里做错了要你原谅,你自作自受,活该。”

    她也知道是自己敏感了:“可女孩子不都是要哄的么?”

    “哄你个大头鬼,自己做错事还想别人来哄,?你要是不想和苏奕继续……我收着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脑袋咚的一下撞向一旁的柜子,疼的龇牙咧嘴,却也不忘将苏奕盖上标签:“苏奕是我的,谁也别想和我争。”

    手机一震动她飞快的滑开键盘:“喂……”

    “小穗,你大表哥给你在G县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在银行上班,你准备准备回来吧!”

    瞬时失落:“是妈妈啊!”

    “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她避开穆妈妈的问话直入主题:“那个……我不想在县城工作……”

    穆妈妈听后声音猛的提高三个八度:“为什么?你奶奶都说你想回来工作的。”

    她知道在W市做分析师苏奕就已经很屈就了,倘若她回了县城,那无疑就是断了她和他的姻缘,她最起码得努力在W市站稳脚,这样才有可能谈她和苏奕的未来。

    “妈,若是我在W市能找一份不错的工作,那就不用回去了。要是我闯了几年毫无起色,这份工作做我的后盾也是不错的啊!”

    穆妈妈陷入深思,每一个母亲既希望儿女留在身边又盼望他们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所谓抉择,就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好,趁现在年轻,闯闯也是不错的。如果觉得日子过的太艰难,你得跟我说。”

    “嗯嗯,这是肯定的。”她不禁松了一口气,好在家里没有强行让她回去,不然她和苏奕的缘分,估计就断在工作上了。

    此后一个星期她都窝在宿舍等苏奕电话,很可惜,一个都没有。她悲哀的想,是不是苏奕这么快就厌倦了她,毕竟她确实是又呆又傻脑袋不灵光,长得也就这样,还喜欢发脾气。

    她觉得她的世界只剩下一件事了,那就是等苏奕的电话。

    又一个星期,等她都觉得冷战已经快变成分手的时候接到了苏奕的电话:“我在你楼下,快点下来!”

    她蓬头垢面的从床上爬起来,以光速冲出寝室往楼下走去,夜幕层层叠叠影影绰绰早已黑透。看到他时,她一个劲地抹脸颊上的眼泪,唇边的笑却怎样都掩不住。

    她想对他说:看!苏奕,我早就已经爱的这样没有尊严了。

    即便路灯昏暗难辨,她只一眼便精确的找准了苏奕的位置,冲上去一把抱住他,将头深深的埋在她怀着,眼泪倾泻而出,却压抑着没哭出声。

    他心如刀割,低头细碎的亲吻额头。他只是想让她认清这个世界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单纯,却没想到她这么敏感,这么受伤,他后悔了,很后悔。

    挂着泪珠的小脸从怀中探了出来,嘻嘻笑的对视他深不见底的瞳孔:“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我今天没洗脸。”

    “……”

    苏奕父亲六十岁寿诞,他来就是接她去见家长的。

    握在苏奕手心的小手上全是汗,她拉了拉苏奕衣角,紧紧地靠在他身边,担忧道:“你爸爸会不会不喜欢我?”

    “要他喜欢你干嘛,他要是喜欢你你不就成我后妈了?”

    她一拳狠狠的落在他腰侧,恶狠狠的说:“姓苏的,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他含笑着将她拥入怀中,半晌说:“你这个打扮很好看。”

    她蓦然红了脸颊,衣服鞋子都是苏奕挑选的。白色露肩晚礼服下摆处镶嵌着紫色的珍珠,及膝设计更衬的她甜美可人,脚上是一双裸色的高跟鞋。

    苏奕没等她反应,扳过她的脸指着不远处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说:“这个是我大弟,叫管静心,小我两岁,是职业拳击手,已婚,有一子。”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提到静心,她就不由自主想到‘静心送给妈,需要理由吗?’

    “你还别笑,他名字虽然文静了一些,但拳头很厉害,我要是和他发生冲突打架……那你就准备守寡吧。”然后指了指坐在沙发上悠闲聊天的两个长相和复制粘贴模版一样的男人道:“这两个是双胞胎,比我小四岁,分别叫管瑜和管俊,在家族企业里工作。”

    她抬头望着他:“管静怡呢?”她自从听到这个名字后,她就一直想认识她,一个收服**压垮乌倩涵的女人。

    “别想了,我姐她从来不参加这种场合的宴会。”

    “可这是你爸爸的生日耶。”

    他将她的乱发别在耳后:“没有谁会比姐姐更恨我爸爸!”

    “为什么?”

    他掐了掐她的脸颊:“好奇害死猫不知道吗?”

    她嬉笑着想要咬住苏奕捏她脸颊的收,冷不丁和苏母千年寒冰一般的目光不期而遇来了个效果明显的对冲,吓得将身子藏在苏奕身后。

    苏母身后跟着盛装打扮的米可,性感妖娆。苏母睨了她一眼不屑的对苏奕说:“小奕,别玩疯了。”

    他小心翼翼的挡住苏母的视线,沉声道:“我很清醒。”

    苏母也不再说什么,转身换上笑脸混在各界名流中。她看得真切,米可一脸幽怨的望着苏奕,蠕动嘴唇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他从身后将她拉入怀中:“胆小鬼。”

    “哼,哪里胆小了,是你妈妈太凶悍好不?”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皮痒了是不是?”他作势朝她屁股上打去。

    她忙抱住他的胳膊撒娇求饶:“我再也不说你妈坏话了,你就饶过我吧……”可她怎么觉得她说的都是事实啊?

    他轻柔的解释:“我或许和这一家子都没什么感情,却也不想听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不是,你明白我的感受吗?”

    她认真的点点头:“我明白。”这就是血浓于水,即便相处的不多,却仍旧深深地刻在骨血里,一辈子也挣不脱、逃不掉。

    她望着布满气球和儿童小风车的宴会厅,大部分是甜食,而且全部是儿童餐具,煞是不解。

    “你父亲寿诞为什么布置的和小孩子生日一样啊?”

    “他怕死呗!”

    她瞪大眼睛望着苏奕,感觉舌头都在打卷:“你……你……你刚才不是说不许我说他们坏话吗?”

    他浓眉一挑:“我说的是实话。”

    苏奕基本没和她那几个弟弟打照面,直接拉着她到他父亲面前,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穆小穗,这是我爸爸。”

    她微微弯腰礼貌的叫了声:“叔叔……”其实她觉得可以叫爷爷的。

    苏爸的脸瞬时黑了:“我还很年轻。”

    苏奕忙帮腔:“你知足吧,她平常都叫我苏大爷,叫你叔叔证明你比我年轻。”

    苏爸听到苏奕的话后瞬时阴转晴,乐得合不拢嘴,看着穆小穗的目光也变得格外慈祥:“真是好孩子,我越看越喜欢。”

    “也没别的事,就是你生日顺便让你见见儿媳妇,不是让你帮着参谋,是通知你。”

    她抬头凝视着苏奕的侧脸,暖意一点点漫开,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之类的话,但这一句,却比任何一句‘我爱你’要来得更好、更坚定。

    “你放心,我又不是你妈,连老公都要争着要最好的,你喜欢就好。”

    宴会厅的客人越来越多,然后她后知后觉的转头问苏奕:“你家很有钱吗?”

    “还好吧!”

    扫了眼他的三个弟弟,身边都围着一圈讽刺谄媚的人,独独他们这边冷冷清清的,那些人显然不知道苏奕是管家的长子。

    她怕他看不顺眼心中起疙瘩,拿着餐盘装了满满一盘子东西随便找了一个棋牌室。他心情舒畅,她那点小动作都写在脸上,就算他不想洞悉什么也难。

    她窝在沙发上靠在他身上,棋牌室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咬着下唇仔细斟酌字句:“为什么要跟妈妈姓?”她会跟妈妈姓是因为封建迷信,说她不跟着穆妈妈姓就活不过九岁。

    他故作深沉的闭上眼睛,摆明了告诉她这是一个沉痛的话题。

    她抱住他想给他温暖,告诉他即使全世界都抛弃了他,她都跟定他了:“跟你讲我小时候就特别蠢,什么正月初一掉水里啊……捉迷藏把自己关在柜子里啊……胆子小回家路上被别的孩子堵在路上不敢回家……”

    她碎碎念的讲了很多事,都是以前她隐藏着不想让苏奕知道的。倘若这些事能博君一笑,她想她可以毫无保留的说更多。

    她困惑的抬头,见苏奕抖得和筛糠一样,须臾就明白自己又被他摆了一道,一手肘戳到他胸膛上,气呼呼的说:“你怎么能这样。”

    他云淡风轻反问:“我怎么了?”

    她撅撅嘴恍惚间惊觉:“我发现你嘴巴现在没有以前讨厌了。”

    “真心不错,你这智商还能发现我的改变。”

    “……”

    他们没有出去吃饭,静静的窝在棋牌室享受难得的相处时光,饭前管静心来过一趟。小麦色的肌肤阳光健康,五大三粗的一屁股就占了长条沙发的二分之一,两相对比下苏奕和她挤在一起显得格外弱小。

    “老哥,这是你媳妇儿?”

    苏奕不着痕迹的将她护在怀中,面上挂着笑,轻轻浅浅的‘嗯’了一声。

    “这是你第几个女人?”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不满的皱眉。

    管静心对苏奕的警惕不以为然,将胳膊横在他肩上说:“人生只有一个女人多么无趣啊?再说我看她细胳膊细腿的,能满足你那方面的需求么?”

    穆小穗真心想上去揍两拳,当着她的面规劝一夫多妻?或者是想拆散他们?

    他唇角噙着笑,只略微点头,旋即说:“性-欲与感情的排位自是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

    她对于男女之事也是懵懵懂懂,只是常听柳宝她们提及,性-爱就是男人的精神鸦片,一旦碰之,食骨知髓。

    “这有什么,也不算背叛,就是图个痛快,算算到现在,和我上-过-床的女人已经成百上千了吧。”

    她呆若木鸡的盯着管静心健康小麦色肌肤的脸颊,上面挂着得意的笑,心中五味杂陈。苏奕说过他是有妻有子的人,却在自己哥哥面前这般吹嘘炫耀,她将视线挪到苏奕衔着浅笑的眸,见他眼底早已凝结着寒霜,这才将悬宕的心稳稳的放在心房里。

    还好她所爱的苏奕,并非滥情之人。

    管静心还说了很多,苏奕基本上不搭腔,只是偶尔‘嗯’一下,最多也就说一两句话,晚宴开始后管静心就三三两两去喝酒了。

    待管静心走后,穆小穗一把抓过苏奕的白衬衫的衣领,恶狠狠的说:“跟你说,你要是和管静心一样当种-马,看我不阉了你。”

    话音未落就有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进了棋牌室,径直去了洗手间,她也没放在心上,继续道:“要是管静心没有结婚那叫风流成性,也还是能忍受的;可他是有家有孩子的人了,这样做就太对不起在身边守候的妻子了。”

    苏奕想拦住她让她别在这儿讨论,终究是迟了一步。洗手间的女孩出来时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她一眼,让她脊背一阵发寒。

    她不满的皱皱眉:“刚才那女的是什么眼神啊?”

    苏奕沉吟片刻:“就是对你的人品持怀疑态度。”

    “为什么?”

    “在背后议论别人就是很不好的行为,这点以后你得记住。特别是在职场,你可以说任何人的好话,却说不得一丁点坏话。”

    她把玩着他衬衫上的纽扣,哼哼唧唧道:“可是我如果不喜欢谁,看到他我就笑不出来了。”

    “所以才想让你锻炼锻炼啊……”

    苏奕就像教导主任一样,跟她仔仔细细讲了一遍职场守则,她听得认真,却觉得自己依旧做不到。

    忽然听到棋牌室外一阵吵闹声,然后管静心的声音平地一声雷的响起:“别拦着我,我去找那个婊-子理论。”‘砰’的一声棋牌室的门就被管静心一脚踹开了。

    她一脸呆愣的望着蜂拥而至的人潮,脑袋里一片空白。

    “苏奕,你女人是当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老子滥情怎么了,上的又不是她。”

    管静心身后是方才进棋牌室里那个高高瘦瘦的女人,难怪出棋牌室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原来是去打小报告了。

    穆小穗离管静心有一段距离都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想必是刚吃饭时喝酒了。她被管静心骂的面红耳赤,环顾四周全是围观看热闹的人们。

    她低着头不说话,这事也算是她挑起的,怨不得管静心。

    苏奕瞬间拉下脸,冷着目光扫视周围人群,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冷声道:“跟你嫂子道歉。”

    “嫂子?大哥,你是眼瞎了才看上她的吧?”说罢走上前指着穆小穗的鼻尖上狠狠的戳了一下,疼的她慌乱退了几步。

    管静心接着道:“超级货的贱人敢说我的坏话,我看她是活腻歪了……”

    尚萍也常常骂这两个字,她听着也没觉得哪里不好,因为她知道尚萍没有恶意,只是纯粹的口头禅而已。可搁在这里却似火辣辣的扇了她一巴掌般难堪,却也只能忍着,说到底是她嘴欠说错话了。

    他忍无可忍一把揪住管静心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我说跟你嫂子道歉。”

    “来啊来啊打我啊,是不是特别想打?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个专业拳击手欺负你了,打啊……来来来……最好打脸……”

    管静心身后的一群人都退后好几步,就像是腾战场一般。她焦灼的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情形,苏奕手背上贲起的青筋昭示着他此刻的愤怒。

    她忙上前去掰他揪住管静心衣领的手,就怕他一个没忍住打下去了。

    她可是清晰的记得他介绍管静心时说的那些话,忙说:“管静心,我说话素来不经过脑子,真的很抱歉。有什么事我们静下来好好谈谈,都是一家人千万别伤了和气。”

    她本意是想阻止打架或者可能性,却没料到成了导火索。

    管静心两手横空推了她一把,一个拳击手的全部力量,喝酒之后完全没能控制力道,她重重摔在墙角的暖气片上,感觉像被拦腰斩断了一般。

    耳边喧杂一片,等她缓过劲看到苏奕抡起就是一拳落在管静心脸上,片刻后两人扭打在一起,而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她看见苏奕被身为专业拳击手的管静心按倒在地往脸上猛揍了两拳。

    她冲上去试图推开管静心,却轻易的被管静心推到在地,跌在地上一点都不觉得痛,她屡败屡战的上前,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无情的推开。

    泪水早已模糊双眼,口中一遍又一遍机械的重复:“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她的苏奕,别再打她的苏奕了。

    她冲上去抓住管静心的手臂用尽力气咬了上去,管静心吃痛放开苏奕揪住衣服的手,一拳落在她肚子上。血腥味充斥着口腔,疼痛席卷而至,她却没有松手。

    那一拳他看得真切,憋红了眼睛一下子反扑,一拳就抡在管静心脸上,一下又一下,似乎这样才能缓解方才那一拳给心中带来的后遗症。

    “都给我住手……”苏父暴怒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穆小穗披散着发扶着苏奕站起来,随后管静心坐在地上,抹了抹唇角的血,憎恨的瞪了她一眼。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父的语调瞬间恢复常态。

    四周寂静无声,靠在她身上的重量一点点的在增加,她骄傲的仰着头环视众人。她现在不仅仅是代表着自己,更代表着苏奕,她可以丢脸,但是她不能再丢他的脸了。

    苏奕这几拳把管静心半醉的恍惚精神给打跑了,他呵呵笑的凑上苏父面前,好一阵挤眉弄眼:“哎哟,这位越来越年轻了啊!还能是哪回事,我哥说我出拳的姿势不对,帮我矫正来着。没想到我俩切磋切磋就上瘾了,看我也不知道轻重,真对不起啊!”

    苏父回头在苏奕面上掠过,随后露出标准职业化笑容:“犬子无状,惊扰大家了,都散了吧,后面还有节目的呢。”

    苏父此话一出,众人如鸟禽散,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他们仨了。穆小穗清冷的目光落在管静心脸上,隐隐带着埋怨,心中却明镜似的知道她才是罪魁祸首。

    管静心揉了揉微肿的脸颊,说:“你别这样看着我,渗得慌,是我哥先打我的。”

    她转头见早已鼻青脸肿的苏奕,喉头一紧,像猛吃一大口芥末般难受:“你还好吗?”

    他扭头微微一笑:“你太小瞧我了,我能有什么事。”

    铿锵的高跟鞋碰撞地面上的声音由远及近,苏母带着孙卓和米可走了过来,面上肃杀之气浓重,径直走到她面前,抬手狠厉的在她脸上扇了一耳光。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不要自以为是。”

    脸颊处一阵发麻,却没有自觉,只是肚子上的疼痛越渐清晰,用尽全身力气扶住身侧的苏奕。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挨了一巴掌,疼痛不断传来,他咬着牙却无能无力。

    苏母抬手还准备扇下去,被孙卓拦住了,米可担忧的说:“妈,算了吧!我看哥伤得不轻,还是先送他去医院。”

    苏奕咧了个笑:“没事,我身体好得很,小穗,我们回家。”

    “好,我们回家。”穆小穗扶着苏奕往门外走去。

    米可细细软软的声音带着忐忑:“妈,哥哥这样没事吧!”

    “他死了也活该。”

    穆小穗心如刀绞,她妈妈何曾用过这种口气跟她说话,更何况在这个当口无疑是雪上加霜。

    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的往停车位走去,苏奕的呼吸也越来越重,额头上沁着豆大的汗珠:“去……去路边拦车,我这样子……开不了车。”

    她咬着牙拖住他不至于滑到,被苏母扇过的左脸神经不断复苏,火辣中带着刺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苏奕也跟着倒在路旁。

    紧绷的神经再也受不住,从地上爬起来后一把环住苏奕的脖子,轻轻将头靠在他颈项处放声哭了出来,提高嗓子说:“苏奕你个笨蛋,明知道打不过他为什么还要先动手,没事皮痒了欠揍吗?平时欺负我的聪明头脑哪里去了?笨蛋笨蛋笨蛋……”

    苏奕睁开眼身撞入眼帘的是茫茫夜色,伸手探了探她柔软的发,深深吸了一口气,断断续续说:“我怎么能看着自己媳妇儿受欺负呢?”

    明知道打不过却抱着挨打的心态替她出头,到底是谁傻了?

    眼泪不可遏制磅礴而至,顺着光滑的脸颊滴滴答答落了下来,她泪汪汪的和他对视:“你说的对,我就是又傻又天真,又呆又蠢又笨。以后为人处事圆滑耐琢磨,说话简洁精到不惹事。”

    他摇摇头:“不,你这样已经很好了,若是你变成那样,便不再是穆小穗了。”

    她捧着他的脸借着路灯满眼都是青紫淤痕,亲亲吻了上去:“可是我总给你惹麻烦,还爱乱说话。”

    “那你以后要说别人坏话,记得只对我说就可以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她唇角挂着笑,眼泪仍旧扑簌簌的落。她知道他这句话是告诉她,即便全世界都不值得信任了,你也可以永远相信我。

    她努力扯了个笑容:“要是我想说你妈坏话呢?她刚才不止打疼我了,还伤了你。”

    他灿若千阳一笑:“可以啊,我们一起讨论。”

    穆小穗笑着笑着,又哭了。

    她轻轻地将他拥入怀中,止住眼泪压低颤音:“我胸口疼,陪我去医院吧!”

    他喘着粗气剧烈的咳嗽几声:“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这样小心翼翼,我还没到讳疾忌医的地步。再说了,我也不能让你守寡,给我姐夫打电话让他过来。”她只有肚子挨了一拳,再怎么说也不会胸口疼。

    “姐夫?”她思忖半晌才想到张波,忙抹掉脸上的泪掏出手机,却发现通讯录中张波的名字,早已被乌倩涵删掉了。

    “你又傻了。”

    “不是,我没有他手机号。”

    他艰难的避开早已无知觉的右手,掏出手机递给她:“我手机里有。”

    她依言滑开键盘露出输入框:“密码是多少?”

    “0322。”

    她手一抖险些没握住手机,强忍住心中的好奇拨通了张波的电话,让他来帮个忙。看得出张波和苏奕关系好,只等了接近十分钟车就到了,两人合力将他送到附近的医院。

    苏奕进去做全身检查,她呆立在医院凄清的长廊中等他出来,相对于她的焦灼不安,张波就淡定很多。

    “你也不用紧张,方才大致询问了一下,他除了胸口下方疼之外都还行。”

    “嗯。”她低着头不去看他,张波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全寝室人心中,拔不掉、除不得。

    张波微微抿了抿嘴唇想解释,里面的医生拿着单子匆匆走上前,她跑上去问:“没查出什么问题吧?”

    医生寒着脸问:“谁是病人家属?”

    张波说:“我是。”

    “内伤脾破裂、多处软组织挫伤,病人已经陷入深度晕迷,需要紧急手术,必须直系家属签字,鉴于情况危急,请你先代签后重新补签。”

    张波有条不紊的签字后了解了整个打架事件的前因后果,为了不把此事闹大,便只通知了苏母来医院。

    穆小穗脑袋炸开一般疼,手足冰冷,伸手探了探身后走廊的墙壁缓缓滑了下来,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都觉得寒冷,那种绝望兜头而下,一点点啃噬她的心脏,濒临崩溃。

    苏母并没有暴跳如雷的对她又踹又打,完全是直接忽视的冷处理,只余一脸急色才明白她其实是关心他的。

    她咬着右手的力道逐渐加重,却还是不及心脏处的痛来得更强、更猛。

    “你别这样,我们能做的,就是静静的等他出来,倘若你也病倒了,是想他在病床上还担心你吗?”

    她抬眼对上张波眼底的波澜,不再像之前那样平静了:“对,我不能倒下。”眼睛一眨,眼泪翻滚而下。

    可是只有身体上的痛才能提醒她这是真实发生的,也只有这点痛能缓解心脏上的负荷。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这个情节是写的很感人的,好像没太大效果。